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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校友回忆录]难忘那一段峥嵘岁月

发布时间:2012/10/9发布者:系统管理员访问次数:

难忘那一段峥嵘岁月
文德女中学生  牟中琴
子在川上曰:“逝者如斯夫!不舍昼夜。”半个世纪前,即1945年暑假,我在泸州育群女中初中毕业即赴重庆南岸就读于文德女中上高一,时年14岁。是时,重庆正是国民党统治下的陪都,到处是乌烟瘴气,高官豪绅们纸醉金迷,由于物价飞涨,普通庶民食不果腹,可说是饿殍载道。正如伟大的诗圣杜甫所说: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。”此时学生运动此起彼伏。如当时的文德女中虽是教会学校,同学们在学生会的领导下唱进步歌曲,演进步话剧。如讽刺当局的《茶馆小调》、《休谈国事》、《古怪歌》……如今只记得《古怪歌》的大意:古怪多、古怪古怪古怪多,半夜三更里老虎闯进门啦,你问他来干什么呀?它说保护小绵羊呀,保护小绵羊呀!喜鹊嚎啕哭,猫头鹰笑呵呵;人向老鼠讨米吃呀,秀才出了强盗呀,秀才出了强盗……高年级的同学就演郭沫若的话剧《孔雀胆》和巴金的《家》,而且是卖票公演。当时,报童每天准时将《新华日报》送到我们教室。虽然纸质不怎么好,但好多消息让人鼓舞。还听说送报的报童挨特务打了,我们同学纷纷写信到新华日报社提出抗议,机智的报童手中拿着几种报卖:“卖报卖报,大公(报)、新华(报)、扫荡(报)、中央(日报)、国民党(报),连起来就意味:“大公新华扫荡中央国民党”。1948年暑假上大一,那时我17岁不到,重庆学生闹学潮如火如荼,风起云涌,此起彼伏。进步青年在共产党领导下积极参加各种活动:如扭秧歌,组织“钟声合唱团”,唱进步歌曲。如“山那边(延安)哪好地方,穷人富人都一样,你要吃饭得做工,没人给你当牛羊。大鲤鱼呀满池塘,织青布做衣裳,年年不会闹饥荒......”看《卓雅和舒拉的故事》,偷看地下党的《挺进报》,了解解放区消息,欣赏延安的牛粪马粪泥土味,拒绝当时重庆的脂粉气息。看毛泽东的《新民主主义论》,在进步书籍上搁一本蒋介石的《中国之命运》等书。待到晚上怕特务搜查,悄悄的将书报拿去夹在墙缝中。进步教授潘大奎讲苏联政治经济问题的讲座,同学们把教室都挤爆了。我是地下党外围组织“新青社”的一员,分配搞妇运工作,注意发展追求进步不满现实的学生到我们组织中来。到1949.4.12日,重庆大中学校举行示威游行,主题是:反饥饿、反迫害、争生存、争温饱。全市大游行。4.12日这天,学校大多数人上街大游行,口号不断。在学生会主席张昌礼(现商业局退休)同学的领导下一路游行到海棠溪,准备过江到市中区体育广场集中。可是到了南岸江边过不了江,国民党军警将所有船只集中到了江心,只能望江兴叹,但斗争热情丝毫未减,一路游行呼口号返回学校。据说沙坪坝到市中区的公路被挖了很宽的沟壑,汽车和游行的人根本过不去。国民党准备了烟雾弹、毒气、水泵,游行根本无法进行。走在最前面的重大教授高举横幅,上面写着:“教授教授越教越瘦”,确是当时重庆的写照,不少教授得兼职才能维持温饱。物价飞涨,如一个同学家中还算地主,专门卖了两只肥猪从四川洪雅汇到重庆,只能买两张渡江轮渡票。那天从早到晚一直在大街上游行,边喊口号边演活报剧。口号:“蒋总统、李总统,不是总统是饭桶!”活报剧:正阳学院的一个女生演宋美龄,大意唱的是:美国洋人爱我的鼻子乖(漂亮)。听说第二天便遭特务逮捕。这便是震惊全国的“4.12”学生运动。放暑假,同学们纷纷返家,当时我回到泸州老家太安镇,有时在院坝上邀旧时同学聚会,教她们扭秧歌,带回艾思奇的《大众哲学》、《马凡陀的山歌》、列宁的《反杜林论》给她们看。《反杜林论》太深,作为17岁的我看不懂。回到学校后为迎接解放做积极准备,深夜悄悄开会办墙报。4912月,马上参加川南征粮剿匪工作。当时土匪猖獗,听说我家因我参加土改一事,土匪几次闯入我家砸了几次,还要抓我和二姐。土匪被消灭后,在枪决土匪头子黄文明布告上,还写了他抓我的罪状。大学肄业,我就参加了“青训班”学习,后工作直到退休。回顾半个世纪前那段岁月,引用伟人几句诗为证:“……恰同学少年/风华正茂/书生意气/挥斥方遒/指点江山/激扬文字/粪土当年万户侯……”有时同学聚会,回忆起来,仍心绪难平,激情满怀,瞬间仿佛回到从前。
回顾这一生,酸甜苦辣五味俱全,但有一点没变,始终以积极态度对待人生。道路虽曲折,坚信在当前世界经济危机冲击下,随着反腐力度进一步加强,真理在时间中慢慢运行,坚信凡是不符合大道的事都不会长久。胡诌几句以为此短文作结:
七十七岁当自珍,群楼一室暂栖身;
一张书桌来作伴,好书好报陪余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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